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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宙的盡頭是團長,團長的背后是拼多多

2022-05-25 15:50

鈦媒體注:本文來源於微信公眾號遠川研究所 (ID:caijingyanjiu),作者 | 楊婷婷,編輯 | 李墨天,鈦媒體經授權發佈。

疫情期間,小區團長成爲了最受上海市民尊敬的人。

據ShanghaiWOW統計,目前在全市 2600萬人里,共有80萬個團購團長,其中接近9成都是兼職型選手[1]。

團購的普及也順便帶火了給幫團長做數據統計、物資分發的工具。但目前使用率最高的團購工具卻不是微信自帶的羣接龍,而是一個名叫快團團的小程序。根據Wow Shanghai的統計,快團團在上海團購中使用佔比高達6成[1]。

快團團在2020年疫情期間上線,當年就完成了100億的交易額,並在2021年又翻了6倍以上。上海疫情出現后,上海團長每天都在數以百倍地增長,日均開團50萬以上。

關於快團團的公開資料並不多,但還是順藤摸瓜,牽出隱藏在它身后的拼多多

2020年后,拼多多接連推出了快團團羣買買兩個私域運營工具,但奇怪的地方是,這兩個工具的整個購買流程都在微信小程序完成,跟拼多多幾乎毫無關係,甚至小程序本身都看不到什麼拼多多的痕跡。

這實際上有別於拼多多一直以來的策略:即通過」砍一刀「等魔性社交裂變,孜孜不倦地把微信流量導向拼多多APP,洗出了中國第二大電商巨頭。但快團團和羣買買的動作,顯然是把流量留在了微信里。

那麼問題來了:

1.京東送不到,為什麼小區團購可以?

2.拼多多為什麼不從微信薅流量了?

3.疫情之后,團長們的命運又會如何?

01 物流決勝

快團團的快速增長,首先源於同行的拉跨。社交媒體上對京東最多的詰問是: 為什麼連小區團購都送得到,你們京東送不到?

本質原因是不同平臺的物流運轉模式,導致了平臺間的分化。以京東為例,京東物流體系最大的特點是「以儲代運」,即通過大數據,預先把商品運到靠近消費地的倉庫里。比如上海地區的商品,絕大部分都是從崑山的倉庫發出的。

在這個體系下,京東的快遞往往只需要負責最后一公里,消費者在京東下單后,商品在距消費者最近的倉庫出庫,達到「次日達」的效果,這也是消費者選擇京東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平時京東在上海及其周邊,擁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倉庫,總的使用面積達到兩百萬平以上。但疫情出現后,城際的運輸被中斷了,上海附近大量的倉庫無法使用,只能本地的物流體系和跨城運輸,這其實是京東不擅長的。直到京東在上海建立臨時保供倉,物流纔開始恢復。

而叮咚買菜、每日優鮮這類生鮮平臺,基本都有本地的供應商和直採基地,並在上海市內鋪設大網格倉,實現了同城內的「自循環」。這種模式放在平時是財務黑洞,但疫情期間跨城物流按下暫停鍵,生鮮電商瞬間成了高攀不起的頂流男神。

而快團團的核心,則是把各類電商平臺之外的分散資源聚合了起來。快團團本身只是一款建立在微信生態里的商業工具,為團長提供快速發佈團購、線上收單、收款等功能,將團長從數據統計的繁重工作中解放出來。

所以,快團團並不是供貨方,而是一個信息撮合方。一端是城市里非常分散的小型貿易公司和夫妻水果店,另一端是封閉小區的團長。團長往往是自行從各個渠道尋找可靠貨源,崇明的白菜,金山的草莓,也就有機會進入小區,物流的組織方式也是有什麼用什麼。

疫情爆發后,這種極為靈活的組織方式,反而可以在短時間內撮合分散在上海各地的需求、貨源和運力,從而快速補上。

這類工具的技術開發難度基本為零,小區團購對平臺也沒有任何依賴性。快團團本身的功能與微信的「羣接龍」幾無二致,但其依靠非常拼多多式的補貼手續費等方法,迅速拉攏社區團長,在這個分散的螞蟻市場中躍進到了行業第一。

那麼,起家於微信流量的拼多多,為什麼要大張旗鼓地再次佈局微信私域?

02 螞蟻雄兵

2017年7月,微信開始大規模清算「淘客」的微信賬號,數十萬賬號灰飛煙滅。提及這次淘客被封殺,前阿里媽媽淘寶聯盟負責人指出: 「如果不是騰訊電商無能,那麼微信流量變現能力那麼強的情況沒有做強做大微店、微商,還能被阿里用淘口令這樣糟糕體驗的方式導走幾千億GMV?[2]」

所謂的「淘客」模式,其實是一種基於成交付費的效果廣告,推廣者為商家帶去了一筆訂單,商家拿出一部分佣金來分給推廣者。

對於淘寶/天貓來説,沒有快手、抖音短視頻平臺充沛的娛樂流量,又被微信封殺鏈接。這些淘客就像螞蟻雄兵一樣,正從各個社交平臺把外部流量源源不斷地搬進平臺的腰包。

拼多多在2020年推出的快團團和羣羣買兩個小程序,和阿里淘客的模式非常類似。快團團本身不提供貨源,只作為拼團的工具;而羣買買則是用淘客的模式,承接「百億補貼」的品牌特賣,許多手握幾百個羣的大淘客正在向拼多多轉移。

由於有微信的綠色通道,拼多多已經靠着砍一刀一舉成為「微信上最大的微商」,不像阿里常年患有流量飢渴症。但從拼多多的財報中,我們卻可以看到另一種焦慮。

拼多多2021年淨利潤達到77.69億元,去年同期則為虧損71.8億元,靠着砍營銷費用實現盈利。但四季度7.3億的月活用户,同比僅僅增長了2%,環比甚至還是負增長。而拼多多的活躍買家數量,在2021年底達到了恐怖的8.687億,基本上到了天花板。

換句話説,拼多多要想再拉新客,只能寄希望於老百姓對三胎政策的支持力度了。

做大總量不行,做高客單價也遇到了困境。在「百億補貼」的大水漫灌下,拼多多的客單價反而比去年下降了9元,只有40元。

所以,拼多多的這兩款團購工具,以及背后「從微信導流」到「交易留在微信」的策略變化,其實是在努力對症下藥:

比起拼多多主站,快團團更像是一個微商工具。在快團團上,參與的人員可以被分為幾個大類:供應商團長以及消費者。使用快團團的團長,可以直接抓取轉存供應商的配圖,生成新的團購鏈接,並再次推廣。

這種模式深受既有私域,又有貨源,但不想給電商平臺當佃農的高端玩家歡迎。「0元創業」的誘惑,又可以承接退燒的「微商熱」中釋放出的寶媽、大學生等人羣的推廣能力——他們曾為淘寶創造過幾千億GMV,不容小覷。

羣買買的模式,巧妙之處在於可以讓商家「合法性刷單」:通過羣買買售出的商品,銷量和評價都會1:1同步拼多多主站的銷售。銷量意味着平臺內的流量分配,這也就導致平臺和品牌方將會雙重讓利,客單價可以打到最低。

羣買買的模式甚至還完美破局了拼多多的品牌化困境:

首先,拼多多百億補貼依舊無法完全扭轉用户對平臺賣假貨的心智。而脱胎於微信社交的羣買買,則避開了拼多多本身,將熟人關係鏈變成了新的背書,賣品牌貨的難度進一步下降。

其次,羣買買還繞開了品牌商價格體系的問題。雙11越玩越複雜的營銷規則,天貓商家給淘客的隱藏優惠券,本質上都是爲了在做渠道促銷的同時,不公開打破品牌的價格體系。羣買買則解決了品牌商家既要又要的難題。

從這個角度看來,團長收穫了自己的私域,消費者買到了優惠的商品,平臺也收割了新的流量。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。

但事實真的如此嗎?

03 流量收繳

屢次裁員、大額虧損、私有化終止,「微信生態第一股」中國有贊今年以來水逆不斷。根據有贊最新財報,2022年第一季度,公司營收3.63億元,同比減少13.1%,利潤虧損卻進一步擴大到3.44億元。

無法開源,就只能節流。今年以來,有贊兩次傳出裁員消息,而不久前3月底的這次,整體裁員比例達到了20%,涉及1000多人。網傳圖片里,被裁員工的工牌堆滿了整個箱子、離職員工的電腦成排擺放。

有贊上市時一度對標Shoppify,卻忽略了兩者面對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市場:歐美的電商市場十分分散,除了亞馬遜一家獨大外,有大量分散的品牌方和獨立站為其輸送養料。但在中國,幾大電商平臺割據,品牌官網的購物頁面往往淪為比價時的參照物,更走不出大的電商獨立站。

這就意味着,服務於私域的Saas工具盈利空間有限,甚至還面臨着被平臺卡脖子的風險。

就拿有贊為例。頭頂「微信生態第一股」的它,就曾在2020年微信推出免費的微信小店后,無奈將業務伸向剛崛起的短視頻平臺,來自快手的GMV甚至一度佔據有讚的40%。而就在去年11月,快手完善直播電商閉環后,正式宣佈與有贊斷鏈。

連行業第一的命運都風雨飄搖,拼多多這兩款致力於私域的工具,其實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根據媒體相關報道,在快團團的官方羣里,就曾有人質問客服,為什麼團員可以看到陌生團長的團購信息[3]——這意味着快團團把團長的私域流量洗進小程序的公域池里。然而官方也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。

在去年快團團悄悄上線「團好貨」功能時,矛盾徹底爆發。這個功能將使得人人都可以申請當團長。官方羣里擠滿了小團長們的質疑和憤怒,一些頭部團長乾脆發出聲明,表示堅決反對全民幫賣[3]。快團團官方雖然沒有正面迴應此事,但這一功能僅存活幾小時就被關閉[3]。

在今年4月,「團好貨」功能再次上線。

04 尾聲

關於公域和私域的區別,有個有趣的説法:公域是不斷收割不同的人,私域則是把同一個人不斷收割。

流量紅利消退從2016年喊到現在,對流量的精耕細作一次次提上日程,這也是為什麼私域流量被提的越來越多。

在流量天花板時代,平臺的套路只會越來越野:畢竟光着腳才能不怕穿鞋的。

參考資料:

[1] 2022 上海團長白皮書,ShanghaiWOW

[2] 屠戮產值千億元的「淘客」,騰訊找到了社交電商的主攻方向?朱思碼記

[3] 我在快團團當團長的100天,新零售商業評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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