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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奈兒拋棄巴黎遷往倫敦,為未來上市做鋪墊?

2022-10-14 16:21

  巴黎保不住香奈兒

  鹽財經 

  作者 | 譚保羅

  編輯 | 謝奕秋

  新媒體編輯|煎尼

  日前,全球知名的奢侈品公司香奈兒(CHANEL)完成了數年的集團架構重組,位於倫敦的CHANEL LIMITED正式成為集團的母公司。

  此外,包括運營和財務在內的部門也將從巴黎遷至倫敦。

  經過這一番操作,外界認為,這家公司的總部,實質上正在從巴黎遷往倫敦。要知道,香奈兒創始於1910年,之前的總部一直位於法國巴黎。

  2022年巴黎時裝周上:被喻為「人間香奈兒」的韓國女偶像Jennie的Chanel造型

  無獨有偶。在疫情席捲全球的這兩年,另外兩家源於歐洲大陸的企業巨頭,也決定將總部設在倫敦。

  2020年6月,全球日化用品巨頭聯合利華(UNILEVER)宣佈放棄其使用了近90年的英荷雙總部(以英國倫敦和荷蘭鹿特丹為總部)運營模式,將唯一全球總部設在倫敦。

  2022年2月8日,荷蘭鹿特丹,聯合利華公司總部的標識

  2021年11月,全球石油巨頭荷蘭皇家殼牌也宣佈,決定將公司總部從荷蘭海牙遷至倫敦。

  跨國企業猶如逐利而行的全球化巨型機器,它們擅長根據要素成本、税收利益以及風險規避等因素,不斷調整價值鏈的空間配置,選擇那些可以利潤最大化的城市落腳。

  當然,被諸多巨頭選作總部所在地的倫敦,也並不一定就是它們的「最終歸宿」。但不可否認,企業巨頭的總部遷徙,愈發成爲了新一輪全球城市競爭的新變量。

  無論在國外,還是在中國國內,這種遷徙都時有發生,這一趨勢和它背后的邏輯,勢必值得那些有着雄心的城市去關注。

  全球性「能級」

  企業遷移總部的原因可以歸納為兩個。

  一個是提高效率,一個是規避風險。

  基於提高效率的目的,企業需要選擇生產要素或中間品可得性更高、獲取成本也更低的地方。很多產業都會呈現出集羣式發展,行業巨頭也會選擇臨近產業集羣的地區設立總部,就是這個原因。

  另外,距離市場和消費者更近,也能提高效率。比如,鋼鐵公司的總部便多位於上游的鐵礦或者下游的汽車產業集羣附近。

  第二個原因對跨國公司來説,也愈發變得重要。風險是一個多維度的概念,它包括了政治博弈帶來的經營風險、税收風險,還有全球金融市場的匯率風險等。

  近年來,隨着國際政經博弈的加劇,一些企業開始選擇將總部遷移到相對中立、同時也能避開這種博弈直接衝擊的第三國。這樣的例子,這幾年正在變多,新加坡是最大的受益者。

  香奈兒選擇倫敦具體是哪一類,很難界定,但很明確的一點是,這家奢侈品巨頭至少更靠近客户了。

  自從疫情暴發以來,倫敦的房價一直呈現漲勢。即便再回溯10年,這個趨勢依然是存在的。顯然,能在倫敦持有私人物業的人,必然是奢侈品公司最具價值的忠實客户。

  東歐、西亞、南亞和非洲的富人都在奔向倫敦,以便躲避疫情、戰爭、暗殺以及對私有產權缺乏有力保護的恐懼。

  倫敦對富人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,而且這種吸引力並非只限於英語國家,它是全球性的。實際上,在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和地區,其富人去倫敦定居的慾望,反而遠遠低於母語非英語的國家和地區的富人。

  相比倫敦,作為奢侈品品牌大本營的法國巴黎,同爲世界性城市,輻射力就要差一點。

  巴黎的輻射力更多是侷限於本國、環地中海沿岸和其他的前法語殖民地的國家。而且,這種輻射力也正在減弱,很多前法語殖民地的離任政客和「首富」,都會選擇倫敦久居,而非選擇巴黎。

  因此,對奢侈品公司來説,倫敦的確是全球有錢人最多的少數幾個城市之一,這里最靠近市場和客户。

  此外,倫敦作為全球性金融中心的融資便利性,也是歐洲其他任何城市無法比擬的。因此,一些分析師認為,香奈兒選擇倫敦也可能是為未來的上市做鋪墊。

  之前,殼牌選擇倫敦主要是因為税收問題,荷蘭政府與殼牌就15%的股息預扣税税率一直無法達成一致。

  其次,殼牌管理層對雙總部模式帶來複雜的公司結構也不甚滿意,因此希望藉着設立單總部的契機,處理好公司股權和治理的有關問題。

  此外,2020年聯合利華在宣佈將總部設於倫敦時也表示,取消雙總部能夠簡化公司結構。換句話説,同爲具有歐洲大陸強悍小國—荷蘭「血統」的日化巨頭,其更換總部的原因和殼牌有部分相似的地方,即隨着疫情襲來,公司面臨新的外部環境,必須理順結構,提高效率,應對新的挑戰。

  那麼,既然爲了提升效率,要把雙總部變為單中心總部,為何不遷回「龍興之地」荷蘭,而是要去倫敦呢?

  外界分析的原因有很多,比如上述的税收因素等,這些理由的確存在。但從根本上來説,跨國巨頭選擇城市的終極理由依然是城市的能級,以及這個能級給股東帶來的經濟價值。

  「低能級」也有機會

  能級,聽上去很抽象,其實很容易理解。

  比如,跨國公司A同時在倫敦和阿姆斯特丹上市,從本質上講,這等於將企業的上市股權分散到兩個交易所分別上市。

  顯然,倫敦市場的廣度和深度都遠遠超過阿姆斯特丹,倫敦的機構投資者無論數量還是體量,也遠比阿姆斯特丹更大。因此,理性的公司都會將更多的股權放在倫敦上市,也就是説來自倫敦的股東必然話語權也更大。

  股東尤其是機構投資者,顯然希望與總部管理層有更多的交流,雙方的物理距離還是挺重要的,並非無足輕重。因此,倫敦必然是投資者眼中公司總部的首選。除非荷蘭在税收或其他領域,能夠提供足夠有利於增加股東利益的「優惠」,否則基於分割上市背景下的股東力量對比,倫敦勝出也並沒有什麼意外。

  實際上,聯合利華和殼牌是三地上市,除了在倫敦和阿姆斯特丹上市之外,還在紐約上市。

  可以説,從近年這幾件歐洲跨國公司的總部遷徙中,我們可以看出,在所有人都面臨更多外部不確定性的時代,跨國公司會越來越傾向於選擇那些能級更高的城市去配置資源。

  但是,城市的能級並非短期可以改變,那麼,能級較低的城市就沒有任何機會嗎?未必。波音公司的遷徙案例就值得研究。

  2001年,波音將全球總部從美國西北部的西雅圖,搬至中部第一城芝加哥;2022年5月,波音又宣佈將把總部從芝加哥搬遷到阿靈頓。阿靈頓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城市,但它的優勢是與美國的首都華盛頓特區沿河相望,距離聯邦政府非常近。

  波音崛起於美國西北部「邊陲」華盛頓州的西雅圖市,它最初的總部位於西雅圖帶有很大偶然性。

  公司創始人威廉·波音曾經是一名西雅圖的木材商人。20世紀初,飛機機身都是木材做的,也就是説,那時候的威廉·波音曾是飛機產業的上游供應商。后來,他搞了企業的縱向一體化擴張,從木材供應擴展到了下游產業,做起了飛機器材供應。

  從木材供應商到飛機制造業,波音自然選擇了西雅圖作為創始總部。這個過程看上去很偶然,其實仔細分析,也會發現這是一種必然。

  20世紀初,人類最初的簡易飛機喜歡用北美雲杉做機身的材料,萊特兄弟試飛的飛機就主要是用這種木材做成。北美雲杉的主要產地剛好是美國的西北部。因此,完全可以説威廉·波音的「歪打正着」,其實也是產業發展和企業擴張的必然。

  二戰是飛機制造業發展歷程中最重要的轉折點,軍需訂單讓波音公司獲得了飛躍式發展。美國和日本在太平洋的飛機大戰,讓瀕臨太平洋的美國西部成為飛機制造業中心有了地理上的優勢。

  於是,種種看似偶然的因素藴含着必然的趨勢,最終,讓波音的總部長期留在了西雅圖。

  2001年,波音總部搬遷到芝加哥的原因,一是芝加哥的城市能級更高,作為全美第二大金融中心,芝加哥的能級優於西雅圖。

  另外一個原因是税收的因素。當時,伊利諾伊州和芝加哥市在20年內將向波音提供超過6000萬美元的税收優惠以及其他激勵措施。因此,外界也認為,現在剛好是20年的税收優惠到期了,所以波音要搬了。

  但這些不是全部原因。

  並非贏者通吃

  其實,波音搬遷到阿靈頓,更重要的因素是距離「大客户」更近。

  波音的飛機制造包括了民用和軍用,美國國內軍用市場不用説,最大客户自然是聯邦政府。而如果要爭奪國外市場,無論是民用還是軍用,聯邦政府依然是最重要的「中間人」或者説「推銷員」。

  這兩年,即使在美國國內的軍用飛機市場,波音也越來越面臨着洛克希德·馬丁、諾思羅普·格魯曼和通用電氣等對手的競爭。在這個時候,搬到距離聯邦政府一步之遙的城市,顯然是明智之舉。這里的城市能級遠低於芝加哥,甚至還不如西雅圖,但這不要緊,股東要的是近距離搞定客户,提高企業價值。

  因此,在某種意義上講,波音公司的搬遷其實說明了一個道理:在全球經濟面臨眾多新變量的時代,大型企業往往會重新思考價值鏈的空間配置,從而提升效率,應對不確定性。

  在這個過程中,並非只有能級更高的城市是受益者、可以贏者通吃,有着特殊優勢的非核心城市也有屬於自己的機會。

  在全球經濟被疫情籠罩的這幾年,中國經濟體現出了強大的韌性,中國的大型企業羣體也變得更加強大。值得注意的是,這兩年,中國也出現了大企業總部遷移的情況。

  2021年,中國電氣裝備集團有限公司將總部設在上海。同年,中國電子集團總部遷駐深圳。在更早的2016年,中國遠洋海運集團有限公司在上海正式成立。

  以上央企的總部要麼在北京,要麼重組前分散於各地,而本輪選擇在上海或深圳設立總部的原因,固然有更高層面出於區域發展更加優化的考慮,但不可否認,搬遷后的企業無疑從地理位置上更加靠近了自己的市場和客户。

  必須注意的是,以上這些央企並非處於石油和電力這類壟斷行業,而是處在競爭領域或者存在部分競爭的領域。

  也就是説,它們有提升效率的市場壓力。在這個意義上,從空間配置等維度,理順企業的價值鏈,提升整體運營效率,就不足為怪了。

  顯然,中國的央企羣體中這一類企業並不止以上幾家,即便它們不會外遷總部,但旗下多元化產業板塊在空間上進行重新優化,還是存在可能性的。這正是一些城市吸引外部優質要素的寶貴機會。

  對一座城市來説,要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城市能級顯然不容易。任何城市的能級都是政治、地理和經濟等多種因素交織,並以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為周期而長期作用的結果。

  在無法改變城市能級的情況下,發揮自己的獨特優勢,吸引大型企業在重新配置資源價值鏈的過程中有所傾斜,還是有可能的。

 

責任編輯:梁斌 SF05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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