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總統專機的那些「替身」

除了藍白相間的塗裝，C-32的外觀與波音757差別很小。 圖片來源 美國空軍

這張照片展示了C-32機艙內的會議室。 圖片來源 美國白宮

編譯 陳榮生

美國總統乘坐的「空軍一號」專機起飛時，經常有一架藍白相間的飛機同行。后者往往行蹤隱祕，不像號稱「飛行白宮」的波音747專機那樣吸引眼球。多年來，與這幾架專機有關的猜測，幾乎從來不會得到官方的正面迴應。少數航空愛好者希望通過追蹤它們的航跡，發現美國政府高官未公開的行程。

對這批編號為C-32的特種飛機，美國空軍官網的描述非常簡單，稱其主要使命是為包括副總統、第一夫人、內閣和國會議員在內的乘客提供安全、舒適和可靠的運輸服務。

與很多昂貴的軍用裝備不同，這支「影子機隊」的採購從未公示。面對質詢，負責美國總統航空旅行的白宮軍事辦公室將問題推給美國空軍，軍方則稱「不便置評」。不過，正如美國「防務一號」網站所説，憑藉合法獲取的政府文件、軍方文件、飛行數據和航空愛好者收集的信息，外界可以揭示這些飛機的部分真相，由此一窺美國行政機構的核心如何在遠離華盛頓特區的地方工作，維持美國聯邦政府的不間斷運行。

二手飛機組成「影子機隊」

「防務一號」稱，C-32是一款經過改裝的波音757客機，這個型號的公務機已為美國政府服務近30年，眼下共有4架在服役。美國空軍負責特種作戰的部門也有兩架C-32，採用全白色塗裝，它們的存在從未被官方承認。

C-32最早於1996年訂購，兩年后交付使用。波音757客機早在2005年就已停產，2010年以后也沒有政府採購記錄，這意味着，美國空軍要想維持「影子機隊」，唯一的途徑是從市場上挑選狀況較好的二手飛機，買下后進行相應的改造。

2009年，美國空軍基於當年的《國防授權法案》發佈了一份合同，要求尋找全新和二手的波音飛機，其中並未明確提到波音757或C-32。不過，從照片等公開資料看，近些年頻繁出鏡的4架C-32，機尾編號均以數字「9」開頭，暗示它們是2009年購買的。

美國聯邦航空局的公開記錄顯示，波音公司曾為智利拉德科航空公司建造90015號飛機。隨后，這架飛機在中國臺灣地區一家航空公司短暫服役，此后被轉讓給L-3通信公司，即美國軍工企業L3哈里斯技術公司的前身。

90016號飛機在被賣給美國空軍前曾為環球航空公司服務。90017號飛機「參軍」前是墨西哥國際航空公司的資產。這些飛機中最新的90018號在芬蘭航空公司開啟職業生涯，日本一名攝影師曾拍到它降落在大阪關西國際機場。當時，該機尾部畫着美國得克薩斯州州旗，前機身上可見「開拓者」字樣。

L3公司與C-32機隊的聯繫不像是巧合。這家公司在用高科技軍用通信設備改裝商用飛機方面經驗豐富。根據美國空軍從2020年開始記錄的簡報，位於得克薩斯州格林維爾的一家承包商為公務機配備了「高級領導人通信系統」，另一份簡報稱之為「總統和行政空運機隊的基礎配備」。衆所周知，這些專機需要特種通訊設備，確保總統對核武器的控制權。

特種飛機配置齊全

2016年的一份文件顯示，美國空軍第89空運連隊是C-32的運營方，這個單位也負責波音747專機（軍方代號VC-25）的操作和保障工作。4架C-32駐紮在馬里蘭州安德魯斯聯合基地，停放在一個戒備森嚴的「大院」內。衞星圖像顯示了一處名為「20號機庫」的設施，它足夠容納3架中型客機。隔壁的「19號機庫」規模更大，應該是VC-25日常停放的地方。從照片上還可以看到，有安全圍欄將機庫與跑道隔開。

「防務一號」網站稱，這些特種飛機一旦升空，就很難通過無線電呼號分辨出它們的具體身份。例如，飛機乘客中有美國總統時，無論什麼機型，都會被臨時賦予「空軍一號」的代稱。飛行中的C-32通常使用呼號「SAM」，意為「特殊空運任務」。從去年開始，美國空軍將特種飛機機身外部的編號抹除，進一步增加了辨識同型號飛機的難度。

這些飛機出動后，它們的飛行信息會出現在ADS-B Exchange等航班跟蹤網站上。有跡象顯示，這條開源情報渠道無法維持太久。美國空軍去年發表聲明説，「對開源飛行信息的跟蹤和數據匯總……是對我們開展空中軍事行動能力的直接威脅」。

查閲往年的新聞可以發現，奧巴馬是第一位搭乘這批C-32專機出行的美國總統。現任美國總統拜登多次乘坐C-32，在安德魯斯基地和他在特拉華州的老家之間進行短途旅行。

總體來説，C-32適合在跑道較短、無法起降波音747的機場接送重要人物，也可以在大型飛機發生故障時充當替補。與VC-25一樣，這些飛機配有會議室。2014年，奧巴馬政府派出90016號飛機迎接被古巴拘留的美國承包商艾倫·格羅斯時，佛蒙特州民主黨參議員帕特里克·萊希發佈了一張格羅斯與議員們圍坐在機上會議桌旁的照片。

「影子機隊」的C-32與民用波音757的其他差異尚不明瞭。按照美國空軍官網的説法，這些飛機在靠近機頭的位置設有通訊中心、廚房、洗手間和10個商務艙座位。機艙的第二部分是全封閉的特等艙，包括更衣室、盥洗室、獨立的娛樂系統、兩個頭等艙旋轉座椅和可摺疊成牀鋪的三人沙發。第三部分包括會議和員工設施，總共8個商務艙座位。機艙后方設置了32個座位、廚房、兩個洗手間和若干儲物櫃。

2017年，時任白宮新聞祕書喬希·歐內斯特對媒體記者説：「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架飛機能與‘空軍一號’相提並論，尤其是在執行某些特殊任務的嚴苛環境下。」「防務一號」網站稱，歐內斯特當時説的「空軍一號」是指VC-25，「影子機隊」可能具備與之相近的性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