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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新能源投資人的思考:大儲、氫能或復刻光伏產業的成長邏輯

2024-07-07 13:24

文 | 險峰長青投資人 駱瀟濛

編輯 | 雪小頑

本篇算是一份讀書筆記,是我最近讀完《大國光伏》后,對行業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考。

其實,中國光伏行業發展到今天,20年間經歷了四起三落(如果算上現在已經是四起四落),從賽維LDK、尚德到漢能,大批曾經的「光伏一哥」黯然退場,但也有天合、晶科這樣的企業,最終扛過了至暗時刻,轉危為安。

那麼,活下來的人做對了什麼?很多細節我也是看過后才知道,而一些底層的knowhow,雖講的是光伏的故事,但對於身處科技創投行業的我們,可能也有一定借鑑意義。

就像楊絳先生曾説,我們的主要問題在於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。或許越是這樣一個浮躁焦慮、缺乏投資熱點的時期,讀書才越是破除內卷的最好方法,因為「讀書破萬卷」(笑)。

01 產業人是如何理解創新的?

現在很多人提到IBC或者XBC技術,可能首先會想到隆基。但其實早在2014年,天合就引進了Sunpower的專家,開發出首套中國人自己的IBC電池,創造了轉換效率的世界記錄。

不過這項技術太超前了,等跑了中試線才發現,生產成本要比當時的PERC電池高20%-30%。

天合也想了很多辦法,但以當時的技術水平,無論如何優化工藝,也無法把成本降低到PERC的水平——於是問題來了,如果我們是當時的決策者,會怎麼選擇?

天合的選擇是將IBC技術封存了起來,暫時不做。

和大學里搞科研不同,在產業人看來,企業投入資金研發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量產化。換言之,對企業來説,無法量產的創新就等於沒有價值。所以產業研發有時候領先半步纔是對的,領先一步反而不合時宜。這其實也是產業人看待創新的獨特視角。

而一個相反的例子就是漢能。

今天漢能已經被污名化了,很多人可能覺得這就是一場騙局。但其實就漢能的人才儲備來説,其技術力本身並不弱。甚至直到這兩年,市場上還能看到漢能團隊成建制出來創業,做出一些在細分領域佔有一席之地的項目,很多依託的還是當年的技術積累。

事實上當年漢能的失敗,一個重要原因還是「一味地強調創新」,將企業發展局限在了「創新」這個單一維度上。

當年漢能收購了好幾家外國企業,但這些企業之間卻分屬於完全不同的薄膜路線,儘管屢次打破世界紀錄,在宣傳上風光無限,但攤子鋪得太大,各技術之間又沒有協同,最終被創新拖垮。

如果漢能能深耕其中某一條技術路線,是非常有機會在資金耗盡之前實現經濟性量產,成為一家能夠對標First Solar的中國公司,從而在晶硅環伺的市場中保有一席之地。但是很可惜,歷史沒有如果。

所以真正可持續的創新,不是用創新疊加另一項創新,而是所謂「創新-優化-再創新」。

如果跟工廠打過交道都知道,新技術在誕生之初,生命力是非常脆弱的。因為生產端可以找出100種理由拒絕採納你的創新成果。特別是行業下行期,大家都習慣於首先使用那些成熟的、在量產環節被反覆驗證有效的技術,而不願意冒險做出改變。

這時比較柔和的處理方式,是最好不要上來就「掀桌子」,增大改革的阻力,而是可以先看看能否把新技術與舊技術相結合,以優化來代替創新。

對此,書中提出了一個概念叫「創新步道」,我覺得稍微有點複雜,感覺用「創新變速跑」來比喻可能更合適。

簡言之,中國光伏取得今天的成績,很大程度上在於這批企業非常擅長一種能力,就是在一個大的技術跨越前,先找到一種過渡性技術,實現低成本換新,同時留出一定的時間窗口,為下一次的顛覆式躍遷積累資本。

比如著名的「金剛線革命」,其實也是技術優化與創新相結合的成果。

當時中國的金剛線切割機被國外壟斷,金剛線核心技術也掌握在日本公司手里。爲了不受制於人,隆基一方面在全力自研國產金剛線切割技術,另一方面卻依舊繼續採購傳統的砂漿切割機,但要求設備廠商務必預留出未來升級金剛線的接口,並將這一項條款寫進採購合同。

隆基綠能。來源:IC photo

這就像在一場長跑比賽中,我們在短距離衝刺200米之后,肯定會引發一些身體的疲憊和不適,就需要配合一段慢跑,來調整比賽步伐和節奏。

衝刺和慢跑,對應到科創領域就是創新和優化,創新必須疊加優化纔可持續,也只有通過持續優化,不斷地打磨,才能讓創新成果深刻融入到產業環節之中。

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説,優化其實要比創新更加重要

02 當我們看工廠的時候,我們在看什麼?

這也引出了下一個話題:什麼纔是好的優化?或者説,一家好的工廠應該如何做優化?

書里提到一個通威永祥的例子,很典型:當時正值2014年光伏的第二次低谷期,多晶硅價格一路從每噸300多萬跌到十幾萬,永祥的工廠已經在生死邊緣,段雍臨危受命接任總經理,空降過去救火。

段雍總到任后,首先對工藝流程進行了摸排。當時是10月份,他一摸上下循環水發現是涼的,馬上覺得這里面有問題,説明換熱的流量太大了,冷卻過度,背后一定存在水電浪費,於是立刻整改。

同時,他還推動各個環節之間的聯動和資源循環利用,比如把多晶硅製造中還原階段的熱水變成蒸汽,送到精餾塔區回收利用供熱,讓該工藝里65%-70%的電耗得到回收利用。

還包括多晶硅產線的大型化。我們都知道設備大型化可以有效降低生產成本,但一座工廠不是等比例放大那麼簡單(就像螞蟻放大1萬倍也變不成大象),其內部的所有結構都要重新優化:比如設備之間的連接管道,放大后爲了使佈局更為緊湊,就需要設計得更短。此外,當時工廠設計標準也做了一些創造性改進,比如可以直接把大型變壓器放在多晶硅還原車間的樓下,大幅減少了電力損耗且保障了其安全性。

到2016年,通威永祥高純晶硅的生產成本就降到了全球第一。到今天,整個中國多晶硅行業的投資強度已經降低了十倍,曾經建一條1千噸的產線就需要投資10個億,現在一條1萬噸的產線也只需要投資8-9個億。

要知道,製造業並沒有互聯網那種網絡效應,所以90%的降本幅度是非常誇張的。但其實拆開來看,里面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新技術,就是一個個工藝細節的改進與疊加。

與創新不同,實際上大部分優化都發生在非常微小的地方,是大量細節累積后引發的量變到質變。這對投資人很有啓發——我們平常看工廠的時候,到底應該看什麼?

我到今天也看過了幾百家工廠,但坦白講,前兩年大部分都是無腦看的,很多knowhow可能還停留在10年前,就是檢查一下衞生間乾不乾淨,地面有沒有菸頭,再隨機找幾個員工聊聊他們的工作狀態。

后期基金可能會更關注產能利用率,因為要驗證產能有沒有BP上説的這麼大。比如一個爐子設計產能1萬噸,但是前面很多環節的產能可能是卡住的,投資人要識別出這些trick(把戲)。但對早期投資來説,我們可能更需要判斷的是,這家企業有沒有持續優化的意識。

比如一個經驗豐富的廠長,大多情況下可能五六十歲,那他會不會像段雍總一樣,依然願意花大量心思在工藝的優化和迭代上?還是説他會陷在固有思維里,不求有功但求無過?其實只要見面接觸過幾次,很多細節都可以反映出來。

再比如一些高校孵化的項目,當產品走到中試階段之后,創始團隊是不是能切換思維模式,從工藝優化的角度來思考問題?優化其實非常依賴研發設計人員和一線生產人員之間的知識交換,如果研發者不瞭解一線的生產環境,優化也就無從談起。

再然后是一些管理上的細節,看創始團隊有沒有組織優化意識。

與今天這些風口上的科創行業很像,光伏當年也是著名的「造富機器」。比如賽維創始人彭小峰,32歲就當上了中國首富,包括后來的一眾光伏大佬,也都是短短三五年就登頂全球第一,白手起家的速度非常之快。但是快速擴張的背后,一定會出現大企業病。爲了解決這些問題,所有能活到今天的光伏企業,曾經無一例外都進行過組織改革。

像通威採取的是「奪旗賽」模式:把指標不斷拆分,最后制定出清晰的目標刻度,激發內部競爭。比如某個工藝環節要優化,會將相關目標分配給對應部門員工,之后在每個考覈節點對排名頭尾的員工進行獎懲。

天合採取的則是「創團」模式:總公司類似於發包方,定期發出一些承包任務,由公司內部的個人或者小團體接單。相當於砍掉了所有層,把前端改造成了自主經營、單獨覈算的主體。

2024年2月,在天合光能青海大基地組件車間,工作人員封包電池片邊緣。來源:IC photo

一位創始人曾跟我説,以前他去天合出差,人家都是帶他去高管餐廳吃飯,等創團改革之后再去,就改成跟員工一樣去大食堂吃。這背后,其實是組織里的每個人都產生了成本效率意識。包括很多小材料、膠帶之類,降本幅度可以達到50%-80%。對天合這樣體量的企業來説,單一的材料降幅可能就在千萬級別。

以上種種細節,在一家企業走到中試階段之后,一把手是否會有意識地進行優化和調整,都是投資人在考察中,可以多加關注的。

03 投設備的兩個維度:技術延展性VS服務延展性

另一個有意思的例子是先導智能。

先導的創始人王燕清1999年下海經商,從租舊倉庫生產電容器起家,屬於典型的中國式「車庫創業」。但只用了7年時間,到2006年,先導的高壓電容器纏繞設備市佔率就反超了美國希爾頓,成為超80%的高壓電容器廠的設備生產商。

2008年,先導進軍鋰電池裝備,慢慢成為寧德時代、比亞迪、特斯拉等一眾頭部企業的供應商;2009年,先導和尚德達成合作,開始跨行業為光伏企業供貨;到2021年,先導的市值已經突破千億,前后只用了20年時間,崛起速度非常之快。

現在的市場環境下,相比於光伏組件和硅料,一般都給不到光伏設備太高的估值,但王燕清總卻能做出一家甚至不輸於隆基、協鑫的行業巨頭。

究其根源,除了人和勢的因素外,核心還是所謂技術的「延展性」

電容器、光伏、鋰電,三者看起來毫不相干,但是很多底層工藝是相通的。它們的機械結構設計、電控軟件編程也有一定的共性,所以先導纔可以把已經打磨成熟的薄膜電容器製造技術,嫁接到光伏和鋰電的自動化生產設備中,最終成功地橫向切進了這兩個萬億級大賽道。

這件事對我的啓發是,在判斷設備類早期項目的時候,應該多關注一下技術延展性這個指標。

現在大家都喜歡投「資深產業人」,但一個人如果做久了某一類設備,可能多少都會有一些封閉性,對圈外的事情不感興趣。很多時候,創始人自己也不太喜歡瞭解跨領域應用的情況,這時候可能就需要投資人幫忙做一些判斷。

當然這並不容易。比如有的設備名字完全一樣,都叫流化牀,但不同行業之間的流化牀,差異卻非常大。還有像先導這樣,一個叫卷繞機,一個叫串焊機,雖名字不同,但其實功能原理差不多,大部分情況下投資人自己也未必會了解。

2024年6月,先導智能參加上海SNEC展會。來源:IC photo

所以,最終可能還是要回到人的邏輯。因為技術的演進方向誰也預判不了,就像1999年先導剛成立時,王燕清總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卷繞機后來能跨界到光伏鋰電。這里面,唯一可控的還是人本身。我們在看設備時,如果遇到一位對自動化工程、電機軟件、編程都有研究,且依然對外部世界保持好奇心的創業者,不妨多給一些加分。

至少從早期投資的角度看,設備的延展能力可能比設備本身更有價值,本質上還是要賭它在未來的更多可能性。

技術延展性之外,另一個需要關注的點是「服務延展性」。

從某種程度來説,光伏行業是中國最卷的行業,沒有之一。別的行業,設備折舊都是按使用壽命計算,一套設備用20年都不會壞,但是光伏的迭代速度實在太快了,可能到第四、第五年,它在技術上已經落后了,必須要被淘汰。

這就造成了光伏行業的一個怪現象,即后發者掌握巨大的優勢。因為所有的設備都是通用設備,由第三方提供,意味着誰后買,誰就能買到最先進的。所以隆基提出的口號是「不領先、不擴產」。換言之,不是因為賺錢才擴產,而是技術已經取得了領先優勢,且未來有繼續升級(優化)的空間,纔會選擇擴產。

這其實也代表了一個在充分競爭的市場里,或者叫「極致內卷」的環境里,科創行業的終極狀態。即在充分競爭下,你的技術一定會外溢,哪怕你有一項別人不知道的獨門工藝,可能花費10年才研發出來,但只要推向市場,最多半年,全行業都會掌握,完全被人copy過來。

所以最終,大家比拼的還是服務能力——中國的光伏全年98%的時間都保持正常工作狀態,也就是説,365天里面有355天都在發電。如果你是一個設備商,凌晨3點時有客户的電話打過來,你能不能立刻安排設備維修人員進場?

外國企業肯定是做不到的,他們的工程師下午六點之后就不接電話了,所以面對光伏這樣的技術設備更新與維護強度,海外的設備商非常疲於應付。

之前我也遇到過一些很不錯的創業團隊,技術確實非常牛,但是每每聊到要怎麼去磨客户、怎麼做服務的時候,卻又表現得不在乎,認為客户不選他們就是客户不懂。但可做可不做的訂單,如果不全力以赴,最后一定做不到,長此以往就會被市場拋棄。

所以至少在創業早期,創始團隊也要意識到這是個苦活。坦白講,我們歸根到底還是一個乙方,哪怕你的技術再強,也必須有隨時服務響應的工作態度和意識。

04 「彎道超車」的邏輯:產業民族精神與投資回報率

結尾部分上一點價值,也嘗試回收一下開頭的問題:為什麼中國光伏能夠如打不死的「小強」,一次次從谷底涅槃重生?

我覺得一個核心原因是,光伏屬於強政策驅動型的行業。

覆盤光伏的發展過程,能看到一條比較清晰的主線,就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交替主導的鼓勵與扶持。比如90年代末,光伏還是新技術,當時是中央政府首先主導,鼓勵大家用光伏產品去解決一些邊遠地區用電和離網發電的場景,同時疊加了當時歐洲的出口行情,由此誕生了第一波光伏熱潮。

2007年,賽維LDK在紐交所上市,總裁彭小峰資產達到400億人民幣,一躍成為福布斯中國能源首富。來源:IC photo

到2000年初,光伏開始變成由地方政府主導,地方國資紛紛鼓勵光伏發電設備的生產製造,尚德、賽維LDK開始崛起;2008年金融危機與「雙反」之后,又變成了中央政府主導的金太陽工程,通過政策刺激拉動國內的光伏電站建設,同時鎖死標杆上網電價,鼓勵光伏併入國網。

等到平價上網完成之后,中央又通過地方政府,保障光伏等可再生能源的消納比例逐步提升。可以説,中國光伏几乎抓住了每一個可能抓住的機會,才一路沉浮走到了今天——在整個過程中,「看得見的手」發揮了巨大的作用,居功至偉。

所以我也在思考,像光伏這一類行業,本質上可能和西方傳統自由市場經濟的資本運作就是背離的,它註定會是一個big government(大政府)所主導的產業。

衆所周知,光伏技術是上世紀80年代首先應用於美國,但與此同時,當時也正值美國財團杠杆收購的春天,華爾街信奉的一句口號叫作「股東至上」。

彼時一眾大資本抱團「漂亮50」,把盈利能力當成衡量一家公司好壞的唯一指標,這給上市公司CEO們造成了巨大的短期回報壓力,不得不把不太賺錢的業務剝離。因此,上世紀80年代也是美國產業空心化的開始,大量製造業開始遷往亞洲。

后來,稻盛和夫等人覆盤那段歷史時也指出:過分強調收益率,是美國工業衰退的主要原因。

而中國作為接棒的后發工業國,政府出於對經濟增長的需求,思維就不會只停留在單純的經濟考量上,相較於金融資本,更能夠承受國產化失敗帶來的高風險。光伏行業歸根究底是一個能源行業,能源最核心的指標就是降本,這恰好又是中國企業最擅長的。可以説,我們的種族天賦與光伏的行業需求也高度一致。

在這兩點之上,我們又疊了一層「產業民族精神」的buff——它源自於一種通過融入工業文明,希望其他國家能夠平等對待自己的美好願望。所以中國這樣的后發工業國,纔會不甘於處在全球產業分工的低位,而願意去忍受較低的毛利率,在極度的內卷中奮力前行。

從這個角度來説,未來以光伏為代表的這批製造業要想完全迴歸發達國家,我覺得是非常困難的。不僅在於歐美企業已經跟不上中國企業的創新節奏,更在於歐美資本對於高投資回報率的偏好難以扭轉——很難想象他們會真心願意掏出巨資,去買一支低毛利、苦哈哈的實體制造業股票。

而這件事對投資人的啓發是,未來中國還有哪些行業,也可以在大政府主導下復刻光伏的成長邏輯?除去現在很熱的「新三樣」,我覺得大概率大儲、氫能也會有一張門票。

當然,這張門票要靠自己爭取。實際上,今天這兩個行業所遭遇的低谷,很大原因在於它們還是一個強中國特色的東西,還沒有經歷過出海的考驗。

比如2000年第一次光伏熱潮,本質上是德國、日本等外需推動的結果,由此誕生最早一波出海的市場機會。換言之,早在誕生之初,中國光伏就已經開始參與全球化競爭了。

當時一家中國的光伏企業,如果能做到組件的大量出口,就意味着它可以打敗歐美日韓的企業搶到訂單,也意味着它是值得被政策鼓勵扶持的對象。所以等到2008年「雙反」的時候,政府和銀行就可以非常精準地對光伏企業進行定點救助。

如果沒有經過出口數據的檢驗(比如前幾年的氫能和大儲),到政府救助的時候就變成了猜字謎,因為誰都可以自稱自己達到了世界級標準,反正也無法證偽。而一旦淘汰機制失靈,干擾市場秩序的行為一定會發生。

所以我覺得中國的新能源企業,哪怕是初創企業,也要努力走出去,不要只盯在國內市場。

這也是日本當年的教訓。日本光伏起步比中國要早,但非常喜歡盯在國內市場,關鍵是日本自己的市場又小,他們很着急要實現本國的能源替代目標,導致錯過了德國市場的井噴。相當於起個大早、趕個晚集,最終被中國企業完全擠出了光伏市場。

今年雖然國內氫能補貼有所退坡,但出海方向還是挺好的。我在年初研究了一下海外市場,發現已經有兩三家海外氫儲能公司能做到上億人民幣的營收/訂單,也有初創企業一次直播就收到了40多個國家的千把台訂單。

這一切都跟當年光伏很像。外國公司先吃螃蟹,有產品有訂單且驗證了市場,但成本比不過中國公司。可能這也是為什麼現在一些國內頭部的氫能企業,都在積極推動內銷轉出口的原因。

以上就是我對《大國光伏》的一些思考,很多都是個人觀點,不代表原著作者。總之,這確實是一本好書,強烈推薦。也感謝作者團隊以及書中所寫到的「過去的、現在的、未來的中國光伏人」給我們帶來的這場思維盛宴。

 

(本文作者駱瀟濛,險峰長青投資人,關注碳中和/新能源方向,曾代表險峰長青投資了仁爍光能、刻沃刻科技、和光同耀等項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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